|
|
赤狼
发表于 2017-7-30 11:25:55
第一章2 U2 f U* `$ s) w
8 w% w# P$ x% m& n {5 Z# I; N6 O 「你我主仆关系到此为止，以后再无瓜葛，我要离开了，你不用跟着我，以 后你好自为之吧。」; w+ u7 U7 M1 f, q4 w& U
: T+ J! ~5 k- _1 ^9 }- ]" j& i
「我已经恢复了大半实力，不再需要你了，我也不想带着你这么个累赘，你 …你自己照顾好自己，留在流源城还是回河罗郡城都随便你……」
8 h/ t, B9 n$ o2 ~ ] + {9 g) M6 J- f% d
「不要想着来找我，你应该清楚，只要我不愿意，你是绝对见不到我的，我 …我走了。」; u1 k: T0 h' J4 c" E. @3 d, X+ F
" h7 h- H! t$ r
蓝葵那寥寥几句话，就像一根根冰凌刺进阿易的心脏，他浑浑噩噩之间，脑 海里充斥着那些令他绝望的声音，那片无可撼动的光幕，以及那毫不回转的身影。 + f, I& H5 @" E
他此时半梦半醒，在梦里，自己仿佛被人扔进了一个冰窟窿，周围是一片黑 暗，来自心底的寒意冷得他不住地瑟缩发抖。他莫名地回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冬 天，因为不小心打碎了村长的一套粗陶茶具，就被罚了两顿饭，还得在院子里睡 一夜，那一夜漫长得可怕，隆冬时节的风刀霜刃把他的手脚冻得僵硬刺痛，子时 还没到，他已经连抖抖身子稍微御寒都无法做到，只能像只松鼠一样蜷缩成一团， 死命地裹紧自己的破棉衣。
/ r1 E7 J1 _8 b 2 c$ l4 _( F) ^& h5 \' }5 y2 Z7 b
到后半夜时他实在冻得受不了了，无可奈何地想到，村长屋子里那么暖和， 那靠在村长屋外肯定也能暖和一些，就手脚并用，好容易爬到村长屋外的墙边， 可惜冰冷的石墙并不能温暖他，但他还是天真地觉得，屋里的炕火透过石墙传出 来了一些，稍微缓解了一下刻骨的寒意。
' J- e4 g/ Z" w! y+ F& ^4 Z M" c . T8 }3 R3 M: f9 G1 e
从那之后的每一个冬天，别的仆人干活都是缩着两手，能拖则拖，能呆在炕 上就绝对不出屋，只有阿易还是勤勤恳恳地拾柴挑水，仿佛完全不怕冷似的，只 因为再没有什么时候比那一晚更冷更难熬。( X; E Y+ E2 g% o7 }9 u
1 O* R4 G9 _; a$ G: p. R6 d 然而现在他觉得那晚的忍饥受冻其实不算什么，因为虽然当时痛苦万分，但 只要一想着再熬几个时辰，熬到天亮，就能回自己屋里，躺在温暖的火炕上，喝 热粥，吃烤饼，顿时就觉得有了希望，这小小的念想支撑他活了下去。
7 {) @9 G* \. b! u( N
" H7 K: I$ A% }& q: Y+ G2 l8 k6 h3 K 可蓝葵的话给他的就只有黑暗，没有留下一丝希望，他在各种迷迷蒙蒙的梦 境中沉浮了许久，当那道白色的身影最后一次消失的时候，他也骤然惊醒，浑身 冷汗，下意识地哭喊出声：「主人！主人！你不要走！主……」/ V3 u& f" V8 D3 E/ c
. @: d1 D+ D2 p# z9 _& M5 K
睁开双眼之后，四周奢靡的陈设和浓郁的香气让他有些迷茫，但还是很快意 识到这是尤伊的寝宫，自己正躺在尤伊床上，此时刚一苏醒，就觉得心口处说不 出的难受，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，几乎要震出胸膛，随之而来 是撕裂般的剧痛，好半天都不能平息，这让他只能拼命地喘气，勉强缓解这令他 窒息的痛苦。
6 g* e5 r. r( {2 `: f8 M
- H8 r* O, g% A8 j4 h/ R 床边的两个侍女见阿易苏醒，都面露喜色，其中一个赶紧拿来湿巾为阿易擦 汗，另一个则有些担忧地地轻抚阿易的胸膛，一盏茶的功夫之后，阿易才渐渐平 复了喘息，只是已经泪流满面。 j5 D7 X8 M; \+ v
0 \+ _4 F! d# J5 M5 V# u 他的神智稍微清醒，就听见卧室外，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训斥着谁。2 Q" }4 `4 A. ]5 y; V. O
, c# v, i0 V7 Y) l# f1 K/ ~0 ^ 「王宫养你们有什么用？现在只是让你们把他救醒你们都办不到，真是一群 废物！」
) [- H+ w1 V2 t
8 ]& {8 M; J J# D5 G* b% l( J 尤伊气急败坏地指着三位跪伏在地的皇家医官，两道柳眉被怒火高高扬起， 咬紧银牙呵斥道。
1 h1 e1 ?! X1 J$ I" ]
/ k: p# _! |# i 昨天晚上她等到快亥时都没等到阿易，顿时大发脾气，派了一队侍卫全副武 装地去阿易家「请」他，准备把他五花大绑绑进王宫来，再给他点苦头吃。 $ A8 ~7 ^7 W* ?0 ?+ L5 q4 b
然而侍卫送来昏迷不醒，满嘴是血的阿易之后，她整个人就如遭雷击，什么 也顾不上了，抱着阿易呼唤个不停，眼见得不到回应之后，忙不迭地派人去传皇 家医官，在医官来之前，她就已经慌得哭成了个泪人。: {; Z( e$ J- K% y$ L3 ~7 m
6 J; o* J2 I3 `) O1 l$ F" k: A
医官的诊断是心脉受损，气血淤塞，因情志起伏剧烈而引发的昏迷，对症制 好药之后，尤伊亲自喂阿易吃下，然后便惴惴不安地抱着阿易睡了一晚，指望他 第二天一早就恢复如初。然而第二天早晨阿易还是怎么叫都叫不醒，面色也越发 难看，尤伊吓得六神无主，只好再请医官来诊治。
0 s" U% F- V3 o5 V4 F& z
8 [" n/ y- y& T1 `; ^) f 「殿下……老朽开的药昨晚应该已经奏效，可能只是各人体质不同，所以还 没能苏醒……殿下不妨再等上半天……」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医官惶恐道。0 ~( y2 w4 W- }/ V9 N# r M
: q* Q3 `! m# f; p: l \$ ]3 F 尤伊一听，怒火更甚，随手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起一块玉璧，狠狠摔在那老 医官的面前，砸得满地的碎玉块，发泄自己怒气的同时，再度呵斥道：「昨晚就 说半天就能醒，现在又是半天！我不管，你们再去想办法！再去开药！一个时辰 之内，我要看到他醒过来，不然你们这些废物都要被处斩！快去！去啊！」
8 a o9 m# \$ x" \ 尤伊说完，又拿起两只翡翠盘砸在他们面前，三位医官都吓得瑟瑟发抖，正 准备退下去商议医治方法，卧室里的两个侍女终于反应过来，连忙出来向尤伊禀 告，尤伊一听说阿易苏醒，连忙奔进了房里，留下三位医官面面相觑，但还都不 敢离开，生怕待会儿里面那位贵人又出什么状况，公主迁怒于他们，只好待在那 儿听候差遣。
; _% U( @9 |8 w' @ # O. R% U# k5 x8 @
尤伊进了卧室，见阿易苏醒过来，总算安心了一些，但又看见他满面是泪，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，顿时心疼得要命，连忙伏到床边，紧紧挽过阿易的脑 袋，带着哭腔急切地道：「你…你这该死的…该死的奴隶…你…你吓死我了……」 像是害怕他再次昏迷似的，尤伊不住地在他脸上摸来摸去，「怎么样？现在有没 有哪里不舒服？你的脸色好差，我去叫医官来……」尤伊满脸担忧地看着情郎的 面容，正准备去传医官时，却被阿易一把搂住。2 l' K& L: R8 y o) P7 V" E
8 Q8 Z+ }3 h% ?! p& _ 阿易一见到尤伊，心里的苦楚和难过仿佛找到了宣泄口，竟抱着她恸哭起来， 刚喊出「主人」两个字，就哭得说不出话来。$ {& Z [* A4 J9 _9 N
9 l; K4 S! N! E( \, K; V/ l 尤伊被阿易的悲泣弄得慌了神，连忙顺抚着他的背脊，柔声安慰道：「阿易 …没事，没事的，别哭…主人在这里呢，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，无论什么事我 都能帮你解决，快别哭了……」爱人的悲伤轻易地感染了她，尤伊也无法自已地 跟着小声啜泣。
0 A( g5 @2 |, U5 a( v* U
9 T7 M |3 L. Q9 R3 @2 z3 K5 |+ B 两人哭了一会儿，阿易才勉强止住哭泣，断断续续地抱着尤伊诉说：「主人 …主人…主人她…她走了…她不要我了……」说完又忍不住呜咽起来。
& e0 `* I8 X, r- k/ ~& A 6 H z3 s8 m o
尤伊大惑不解，急切地问道：「你胡说什么呢？我不是在这儿么？我没有不 要你啊。」尤伊摸了摸他的脑袋，温柔道，「阿易，你是不是做了噩梦，梦见我 不要你了？」
7 {/ p: M `! |, i 5 h( H2 |! h+ y0 x
「不是…不是的，我的主人…不是…不是你……」阿易呜咽着摇头。
2 x! h3 }0 ]8 r, r4 b 7 f4 M1 z" k$ p2 \
尤伊刚刚舒展一些的眉头又紧蹙起来，她沉声问道：「你…你在说什么？你 的主人不是我？那还能是谁？」阿易的变化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，语气也变得 冷冽。# ?. [- B$ p9 B
: Q* k5 }7 Y; k. k, j
阿易呆呆地答道：「我的主人…是…是…不对…主人不让我说她的名字的… …」
- C( z: h4 R& ^! O6 l
& T$ {- M: ?, C 尤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，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疑云，先传来了医官为阿易诊 察一番，得知并无大碍，阿易的心脉已经恢复如初，只需要多加休息之后，才屏 退了医官和侍女，开始细问有关阿易那个「主人」的事。
/ x+ {: h9 [$ x( g$ X) H I- x & T7 _, t# I5 ]$ P/ H9 ^
阿易本来就不会说谎，此时尤伊问什么他就说什么，短短半个时辰不到，尤 伊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，看向阿易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。& D0 @0 z( U! }+ a J8 R" j
2 p& @# d7 s ^7 W
对于阿易并非什么望族子弟而只是一个山村孤儿这一点，尤伊还算可以接受， 她并不怎么在乎阿易的身份，只是对于他的欺瞒大为气恼，而对于阿易的「主人」， 她更多的是震惊，高阶修行者尤其是法师可以灵魂出体她还是知道的，但万没想 到自己爱人的体内就附着这么一个鬼魂一样的东西。( f6 G) }. v5 r
; J" _% g3 P0 @. e2 D
「你之前找我求圣木灵果，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重塑肉体？」尤伊皱着眉头 问道。
# v0 I0 h D- t2 g( r) m' L ! i5 e% n0 E: G! I( c) f9 {
「是…是的……」阿易点了点头。6 }0 X3 d9 [7 u" \% X8 K7 X
/ o [, K: c5 G) }% B 「你当时不是说，那是要给你老师的么？」尤伊疑惑道，她当时戴着定言石， 阿易撒不了谎。
9 I; p# [. C: D8 P. [ ~
7 X9 }# Q$ l4 {8 y) W7 j 「当时…主人…主人说，她一直在教我修炼，教我战技，算是我的老师，这 样…不算撒谎……」阿易面色黯然了许多，现在他一提起蓝葵就觉得心里阵阵刺 痛，甚至开始万分后悔，不住地暗想，如果自己没有取来圣木灵果，主人也就不 会离他而去了。
8 {! u h/ L! p5 y& Q5 n7 U + O X0 q! X2 w. I7 c
「这女人…真是狡猾，竟然耍这样的花招……」尤伊恨恨然地道，随即满面 幽怨地望着阿易，「我以为…以为你从来…从来都只会对我说真话…结果…你从 一开始就在骗我……」她一向最恨别人欺骗她，原以为阿易对她句句真心，现在 这样的实情，让她觉得身心疲倦。" Z0 J( p' U' q. [; ~
$ C4 X/ x; m3 H4 E
阿易看着尤伊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，心里说不出的愧疚难过，抱住尤伊抱歉 道：「对不起…尤伊…对不起…我…我不能违背主人…我不能……」6 c9 t6 [5 E% U' Q8 V, E' l
+ F& S- B$ d4 w, _5 T$ g6 x& F' Y 尤伊不等他说完，就挣扎着推开了他的双手，扇了他一个耳光，红着双眼质 问道：「什么不能？为了那个女人，你就能……」话刚出口，她猛地想起了什么， 急切地握住阿易的双肩，有些不愿相信地问道，「我问你，那天晚上…你说…说 你最喜欢的人，其实…说的是你那个主人，不是…不是我？」7 _" \* n2 k: B" I
+ w# D# l1 r/ M, R: f& C 阿易只是很自然地点了点头，说了个「嗯」字，尤伊那张艳丽得不可言说的 面容瞬间就卸去了大半的光彩，小巧的檀口微微颤抖，整个人仿佛被魔法凝结在 了某一刻。
8 n6 f* X+ N: B1 ~" `
" P$ c5 c+ ^% m/ j; z 阿易却没能感受到尤伊的心绪，只是拉着她的双臂哀求道：「尤伊…你能不 能帮我找我主人……」他似乎不认为这样拜托有什么不妥，只觉得自己和尤伊亲 密无间，她一定会帮自己的，然而话还没说完，他就发现尤伊脸上悄无声息地流 下两行热泪，连忙帮她擦泪，急切道，「尤伊？你…你怎么哭了？」: l3 p% m. }/ l
6 a0 s8 l" g }
尤伊勉强回过神来，死死地咬了咬牙，忍住泪水，像是不甘心似的，颤声问 道：「阿易…我现在…给你两个选择，第一个，留下来…和我在一起，不要再去 找你那个主人……」尤伊说这话的时候，眼里充满了迫切的期待，尽管已经知道， 在阿易心里，自己不是最重要的，但她还是狠不下心来抛舍这个爱人，她相信阿 易是真的很喜欢自己，这一点无从作假，既然现在那个女人离他而去，她就想再 给阿易最后一个机会，让他留在自己身边，「第二个选择，你去…你去找你的主 人，再也不要来见我，我是不会帮你去找她的。」' F3 U3 M- \! h. u: T
: }6 R3 i' w; ?' O 阿易皱紧了眉头，疑惑道：「这…尤伊…为什么啊？你为什么…不肯帮我？ 我们不是……」. s6 z% ]0 }* i
) I& e E5 E# ~6 W( {7 N A 「为什么？那我告诉你，以前…所有骗过我的男人，我都会把他们折磨得生 不如死，也就是对你…我才这么宽容……」尤伊面色悲戚地抚摸着阿易的面庞，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尽是无奈和哀愁，「快选吧…要和我在一起…还是…还是去 找她？」
, j" w L/ a3 |( P- p5 y; x4 u
@( O$ O" X4 m3 |- x# M* `8 A 阿易看着尤伊那难过的神情，只觉得一阵阵心疼，想要抱住她安慰一下，也 被她推开老远，然而他只思索了片刻，就做出了选择。
, Y0 V& [% g, o; O0 A1 N
" i/ J& w$ h" x6 a. A 他握住尤伊的小手，满面愧疚地望着她道：「尤伊…之前…我骗了你…是我 不好，我知道错了，我以后…再也不会对你说谎了……」尤伊听了，面色略微缓 和，「可是…尤伊，我还是…还是要去找我的主人，没有主人…我…我不知道… 该怎么活下去…见不到她…听不到她…她不在我身边…我…我好难过……」阿易 低着脑袋喃喃道。
5 |7 G: I* n& d' s0 x
2 n& R+ {/ l7 @) L 尤伊愣在一旁，眉眼渐渐低垂，片刻之后，也不理会阿易，径直起身走出卧 室。+ b. U X% Z5 `
d: g/ X# S! C- r% Q, X% j9 r$ H" T 阿易呆坐在床边，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，四名黑甲卫兵忽然闯入，其中两 人架起阿易就往外走，阿易自苏醒之后就觉得身体虚弱无比，此时根本没力气反 抗，只能任由卫兵把他拖到寝宫的正殿。8 k3 B/ y! s+ e& q: A- L' _
6 E- T! l, b9 g9 I* ? 尤伊就坐在正殿主位的一张狐裘象牙座上，背对着阿易和四名卫兵，冷声吩 咐道：「把他扔回他家去，让他休养三天，三天后，将他赶出流源城，到时再给 十二城门吏发通牒，今后禁止这个人踏入流源城半步，去吧。」$ v7 d3 Q0 p" `5 n
. A% K9 O( ?1 {/ a9 ]6 n 四名卫兵齐声应诺，阿易却十分惊慌地大喊道：「尤伊！这…你为什么…为 什么要……」以后禁止踏入流源城，岂不是以后都不能见到尤伊了，一想到这里， 阿易就越发急火攻心，拼命地挣扎扭动，大声呼唤着尤伊，可尤伊丝毫不为所动， 只是挥了挥手，四名卫兵就把阿易拽出了她的寝宫，直奔王宫正门而去。& D1 B# e3 a+ e% x8 h+ g
1 T) Q: p: ?4 W) t) u) s
阿易被带走之后，尤伊一声令下，寝宫里的侍女们便悉数离开，将宫门紧闭， 等到偌大的宫殿内只剩她寥寥一人的时候，她才猛地起身，将手上那条白金手链 一把扯下，细碎的金属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，她也完全没在意，把那颗淡 金色的定言石狠狠摔在地上，定言石并不比普通玉石坚硬多少，瞬间粉碎了满地。 * s; z7 O. C2 J
尤伊看着那些淡金色的碎屑光芒闪烁，几个呼吸之后，就都变成了死寂的灰 色，不禁自嘲地笑了笑。0 n6 N8 d9 R7 c9 i Z. M7 W# M* [
! o2 R- A0 @7 r# p; I
她没来由回想起一些往事，当初母后把这串奇异的手链送给她时，她真是高 兴坏了，那时她还只有十二岁，即使容貌还没长开，身边也已经充斥着各式各样 的追求者，她母后怕她受蒙骗，就把定言石送给了她。
* _+ }4 l# t: x * b4 t8 n+ f2 q
当时她还十分调皮地问母后，有了这颗定言石，父王是不是从来都不敢在她 面前撒谎呢？6 I+ p: q' W6 F/ f1 {* _5 r
, d! F( T+ n; K. ~" u( i- A 她母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，摸着她的脑袋说：「不，你父王也经常对我撒 谎，只不过，知道我有定言石之后，很多事情他都会瞒着我，或者胡乱搪塞过去 ……」
! G2 r& u8 _% F, ]4 J
( D& p$ d: X$ g& Q T 她当时还很不明白，她的父王只有自己母后这一个女人，对母后的宠爱也是 无以复加，这样的忠诚恩爱，为什么还会欺骗母后呢？
! i3 t/ v! @ _/ n, o
% t2 Y- }% ^( A6 U/ R$ l 直到某一天，王宫里多了一位新的王妃，她才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' S7 Q* G, P R% A4 s% v0 A
# C$ J7 B2 V* l" m8 K: \& j 眼看着母后渐渐被冷落，那位王妃却和父王朝夕相处，甚至还生下一位王子， 某一天，尤伊忍不住怨气十足地向母后发牢骚，说自己讨厌父王，明明父王以前 还曾经承诺过，要一辈子只宠她们母女俩的，现在这些都变成空话了。. J) K1 c: t4 x. u; C! M+ M$ Y& P
$ h+ C; u. s5 s. U0 }' D9 z; W 当时她的母后只是笑了笑，挽起她的小手，摸着她手上的定言石手链，目光 深沉，答非所问地道：「尤伊，男人难免会对女人撒谎的，不过，母后希望你以 后，能遇到一个不欺你不瞒你，又始终真心爱你的人，那样，你会比母后幸福得 多……」
& ?; {. E3 M7 C. W; F! r3 w / x+ K1 M3 V$ v% }( K2 e3 c
她清楚的记得，母后当时眼角有泪光，却不愿让她看清，转身便抹了眼睛。 % U& K7 c" I# j% A* P. n) [. e
尤伊没来由地追忆起自己母后说的话，便失魂落魄地跑到寝宫的偏殿，里面 供奉着她母后的遗像，那画像上的女人衣着华贵，眉眼秀气，和所有看着自己孩 子的母亲一样，唇边挂着温暖的笑意。
4 ~# H" i9 d4 K, k5 D1 I . W# V: d, O$ ~$ b: I1 N
尤伊半蹲在遗像前，有一句没一句地向母亲倾诉自己这些天的苦乐悲欢，告 诉她，自己已经遇到那样一个人了，可是还是不幸福……然而看着那张柔和的面 容，说着说着，便再也承受不住，像个小姑娘一样，把脸埋进臂弯里，一个人在 空荡荡的宫殿里放声号哭……
4 ?1 h" ] P4 a* O |
|
|
这里因你而精彩
|
|
|
|
|
|
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