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，徐州！

　　９月１号，是大学开学的日子，一个大男孩提着一行李箱来到徐州矿大报到。
经过三年的苦读，肖山终于勉强考上了这所学校，农村出来的孩子，总有着一股
5 D0 T  m. S4 P* R自卑与自负。
4 k% |3 B  H% Z, k+ i* P9 c

　　徐州矿业大学是工科为主，最强的院系就是矿业，肖山是工业工程系的新生。

) u; }6 r  _: l; A7 k8 {
　　学校大门口的石狮子，让校门威严肃穆。「徐州矿业大学」在校门口一字排
开，显得格外空旷。校门内部，就是一个硕大的草坪，草坪后面有个广场，广场
2 ]3 |- ^' ]+ E/ S3 b& F- v上红旗迎风飘扬，路标上标示着各个院系的分布。采矿工程系、工业工程系、交
通运输系、机械设计系、机械电子系、机械制造系、测控技术系、计算机系、工
程系、外语系、体育系、美术系、音乐系等。
2 |; z. s' Y- z8 H' P. C1 r# g" ]
6 |+ r* p( _$ Y& f6 k9 t1 x# o7 l
+ l9 W; [3 A% e4 A: K　　肖山晓得徐州矿大是优质大学，专业多，可是来到学校后，还是觉得目不暇
2 [% i- I8 V+ y5 ?6 o接，脑子里一团浆糊。

% t  d! {6 ^+ g* _6 L
　　矿业大学重点理工科，所以男生多，放眼望去，男生至少比女生多了一半，
$ g8 z; o: q) ~5 C) U0 [  W女生在这里的优势就是属于稀缺资源，据说新入校的女生是处女，离校时，个个
/ X" n" e% q7 y) `$ n都被开发过了，有的甚至被同班的数个同学开发过。可是这都是传说，阳光下的
女生个个都花枝招展，９月的阳光还是格外强烈，女生穿的都不多，短袖下白嫩
7 Y" k$ X7 m- R+ t的肌肤引来无数理科系男生心花怒放。


　　「工程系」的新生接待处，一个挂着牌子的小个子女孩子坐在桌子后面，热
3 o+ `* ]# ~' Z+ Y$ c情地招呼肖山，身边一个瘦高个中年大叔，穿着短袖和短裤，面容阴沉的看着资
% N; D1 A- J( s: t9 b料。肖山报过名字之后，他在报道簿上面打了个勾，问道：「你是第一个报到的。」


　　年轻女孩赶忙介绍道：「这是高老师，你们的班主任。」

* H8 }; x) Z' ^5 Q
　　肖山心里有点慌，赶紧道：「高老师好。」
: E0 P& y* g0 a' F
; c( o# a; m. t  B) b
　　高友俊自信的说：「欢迎到矿大工程系，等会让师姐送你去办手续。」

: z" c3 p" s: L1 T2 N
3 [* C) B) g  Y) o  z1 d　　年轻女孩主动要帮肖山提行李，道：「我带你去办手续吧。」

; z; Y5 n1 R8 J
, x( d, `: I3 x9 K. R7 X; P　　「不用了，我自己来，怪沉的。」肖山脸色微微一红，抢着提起箱子，正要
跟师姐去办手续，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健壮的女孩。

7 m/ ?  n: s/ j4 E" g( v
4 v% P' W% R' T0 m' L　　「我叫吴一凡，工程系大三。看你挺结实的，会打篮球吗？」健壮女子一边
微笑，一边直爽的问肖山。肖山有点尴尬，没没想迎面遇到的女孩这么直爽，缓
过来之后回道「我叫肖山，会打篮球，水平一般。」
0 K& u3 [/ ]2 ]) m9 r
% l5 R/ {5 Y/ `6 K# j0 l, l
$ W5 D' ?: x" {$ T' P! V/ ]4 T　　「那你以后参加我们的系队吧，这是我们的社团。」吴一凡把一张传达塞进
. e4 |# u, Z1 O4 ]; F( R7 P肖山手里。
8 n% Y$ j  F# D- ?
) H# m5 K  C6 Y4 P% q" p; r! f$ M
4 n9 m! u* @4 l7 a1 F　　师姐在旁边看着微微有点不快，道「咱们快点吧，现在人还不多，手续办的
快，等会人多了，就慢死了。」
( h6 y, }5 U6 w& Y
8 [$ K. ?5 h  r. m& S
　　手续办得挺快。
% ^! F, K# A* T1 r* M6 T+ f

　　师姐指着南校区的宿舍，道：「我们系的男生宿舍在南校区，我带你去，离
这儿挺远的。据说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，你要有心里准备。」
, A3 E7 ]: Q0 ?; w( z1 C; H
: |; p; C$ t5 C2 ~8 W0 J
　　「不要紧，没那么金贵。」肖山笑着说。「对了，师姐，您叫什么名字？」
7 |# i( d3 G9 D1 }5 [2 Q: Q/ \9 a
$ M* H6 F+ C, v6 @; q
　　「呵呵，算你有良心，还能想起我，我叫徐晶。」
8 C+ v' {0 N8 h
5 O* I% F3 G8 s. ^
2 T( `4 c7 t& u　　徐晶带着肖山往南校区的宿舍走去，肖山拖着行李箱在后面，这有了才细细
1 ^% W2 n; k& o8 w; J4 y- u打量师姐的机会。淡黄色的连衣裙露出白嫩的手臂，微胖的身材，身后的乳罩若
隐若现，脚上穿着一双皮质凉鞋，随着走动，身上飘着一股好闻的香风。
, S& i# [4 c- p
# U* S3 {3 y0 s
　　「肯定是抹了香水，好骚。」肖山在心里龌龊，又不禁幻想要是能跟这位风
流俊俏的师姐发生点什么，那就太好了。


　　肖山跟着徐晶终于走到了南校区的宿舍楼，徐晶指着一栋老式筒子楼说：
5 A1 e9 s- w: v1 c4 h! D$ W「这就是男生宿舍楼，我不方便上去，你自个上去吧。我还要接其他同学。」

6 R* [: p  w$ I- |; C1 {
' m! s4 A9 Q, t" U" `　　接着又特意解释说：「看你是第一个来报道的，下一个我就不走这一天趟了。」


　　肖山急忙表示感谢，说：「多谢学姐，下次我请你吃饭。」


; C+ M% u/ G6 i　　徐晶噗嗤一声笑了，「哪个要你请吃饭，拜拜~ 」
5 |# Q! T# w! ]% b% Y7 ^: o
3 ]# Z0 g, Z* E3 c5 b4 l7 m
　　肖山站在男生宿舍门口，眼看着徐晶消失在人群中。徐晶大概一米六左右，
# F6 h5 K" X: ^8 n2 z% K举止显得小家碧玉，肖山心里不禁意淫起来。来大学前，肖山是对自己的未来完
全没有规划，模糊的他打算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，但是怎么走，他却一无所知。
0 b: e- S2 y- k" k现在看到气质颇为不错的学姐，心里不禁有点荡漾。

  Y& C! x! h: p
　　２１８宿舍是标准的长方形，有四张高低床，上面是床铺，下面是课桌和橱
柜。肖山来的早，就选了靠近窗口的那个，把领来的席子和蚊帐弄好，把暂时用
不到的两床被褥放进了书桌边上的柜子里。
4 X% @! _3 L+ b( @
+ D: _/ {2 }: J6 ]
　　肖山安顿好，就上了床，躺在床上，感觉甚是惬意，窗外就是个篮球场，一
  F9 Z) T, ]! p3 `# q群高年级的同学在打篮球，水平一般。
2 _5 K3 l2 l) h5 ~
2 |, d; p; F, N; ?# H8 V, v( K
　　在篮球场的对面是女生公寓，不知道住的是哪个科系的女生。男女公寓相对
2 O: ~6 @/ ]) C* Y而望，互相能望见人影，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，但体形一目了然。


& k+ I3 _; G) R6 p3 C$ p8 O7 z　　「要是有个望远镜，那就好了。」肖山心里想。
9 Q, \1 Z( _3 ~- ^7 V
) O5 k, l+ D( Q% C: s) u
+ N1 E  C8 G+ B- W' T% U6 n　　农村的孩子，一般都没有远大的理想，医生、军人、警察、科学家、运动员，
这些一般都是读了书之后才有的懵懵懂懂的想法，随着岁月流逝，这仅有的朦胧
的理想也会如云雾消散，肖山来到大学，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，只想成绩好，至
- S# p2 X& J1 U3 R于毕业后有什么打算，他真的没有什么远大的打算。


2 o! n5 t; P9 h4 ~1 N$ o　　但是摆在面前的却是一件困顿之事。家里好不容易给他凑满了１万元学费，
' U/ l" j' t4 w/ E3 r交了学杂费８０００元之后，身上剩下来的只有２０００元，这是他两个学期的
生活费。肖山算计了一下，除了寒暑假，在校的日子也有９个多月，平均下来一
+ a2 }5 g" U! W7 \个月只有２００多元。肖山打定好了到学校后，要勤工俭学，以后绝不再问家里
0 U# N7 d# m7 J讨要一分钱。
3 `# I# R8 f, p, a! m2 g
( r$ i( K% S( n' I( ^
9 h6 l8 d3 s5 l; P/ F, @$ d) b　　在床上躺了一会，肖山有了尿意，就出门去找卫生间。卫生间是一个楼层公
用１个，左边是一排大约１０个坑位，右边是一个长池子，供小便之用。肖山释
放完水分之后，刚出卫生间门，过道上迎面装来一人，如炮弹一样撞在了一起。
. ]1 X; c7 S+ W9 N1 X0 Z0 m; w肖山人不高，一米七差一厘米的身材，但是身体倒壮实，饶是如此，也被撞得唉
0 s( P1 ?' j7 l6 E吆一声，差点跌倒在地。


* H: S. T( _4 ?* }& c, T' U9 w* P　　肖山稳住一看，一个板寸出现在眼前，「我靠，不好意思了老兄，被尿憋死
9 A6 u* i+ ^+ M& p; ^. K了，等我先尿完的。」对方一口邳州方言。


2 b% H- J, W6 l' Q5 w　　徐州这个国际化大都市，下属有沛县、邳州等几个县级市，在徐州能遇到邳
( j/ U1 s" U* T州老乡是在正常不过。


6 }7 e+ K5 Z% E- y6 v  B" x8 w　　看在老乡的份上，肖山一肚子怒气暂时压了下来，「哼」了一声，就朝２０
８走去。
, q+ c/ y/ e9 R/ |) @+ D
  F6 Z) x" N& K3 A# I
$ d: a  H6 y. l) a; G　　刚进寝室，肖山就听后面一个大汉说：「老兄，刚出不好意思啊，实在憋得
急了。」

3 g$ o9 ~! A- N: T& `0 Q% [2 j
　　肖山转脸一看，那个邳州老乡竟然一手提着裤子，一边扣皮带，一边向自己
道歉。
4 m& g/ U9 V$ R& ]1 }

. z+ }; L5 d2 W　　「呵呵，没事，老弟你怎么这么急啊？」肖山突然发现这个板寸倒是挺可爱
! w2 K3 Q% n9 e: g8 |! r) {的，凭直觉，觉得这个人没什么恶意，实在实在人。


　　板寸男眼前一亮，说：「你是哪里人？」
, i- ?9 h+ d9 S

5 s1 }* M4 G; H- W$ [( r3 v　　肖山说：「我是邳州人，你也是吧？」
( ~1 w8 K# `, A1 g" v# V, }

　　板寸男伸出手，道：「我也是邳州的，我是法学系的，叫李华，住在２２０。」
4 [5 k0 d- r) {  y

　　肖山与其握手，道：「肖山，工程系的。」


　　李华亲热地道：「你住２１８，我住２２０，咱们的房间挨边，咱们红一、
红二军终于会师了。」

5 f0 C+ d+ M' I+ D) p! `
- J! A! I" g3 W2 W　　肖山佩服李华这种自来熟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，肖山天生不大会说话，
' |' @3 `7 A' o& q2 h5 B更学不来这种自来熟的本事。
0 X1 k6 v; s4 I* p8 [1 Q4 P
2 U/ }  |6 r4 ~4 u7 d
　　李华道：「我要到楼下给一个老乡拿点东西，等会我们再聊。」


　　从窗边朝下看了一两分钟，李华身影出现在窗下，他在篮球场下等了好一会
; H+ Q: g0 I* y2 M* p儿，一位个子娇小的女生不紧不慢走了过来。李华将手里的小包交给女生，然后
站在球场上目送女孩离开。


　　女孩身影消失后，他仰头朝楼上看，冲着肖山招了招手。
: D! ?" U9 z0 H3 v  G: b
& M0 C/ \# x) i
+ r  F7 Z& ~( h8 P" f$ |  q% }　　上楼后，李华径直走进５０９，拿出一包南京，道：「来一根？」
& M! q8 b& `% X$ |( ]. Y' y, M6 }
# G3 O! f. f0 c5 l. p7 k
5 f. K* f8 {0 @* O/ \$ j, X　　肖山道：「我不会，你抽吧」。然后顿了一下，看李华在点烟，又问：「你
马子？」
0 Q( z$ z% T9 i  W

　　李华摸了摸头皮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：「她是我的高中同学，还不算女朋友，
: C# H! S4 W7 G6 J( Q/ j7 Y我正努力发展。」
# T+ Y$ o5 a1 ]8 G8 Q

　　「我见她是从对面来的，是哪个系？」
  e' K. @8 j; e- y4 ?$ n
# V3 ?  }2 D" R; X# W; ]# s' f
: w* `+ @; E8 L3 o7 N$ `- t　　「美术系。」
: E; O9 W& x2 N. V" F5 S, |
1 q5 M. s- S3 g  ]1 ~. ]
- |' X5 B2 Q# G+ |' Z9 A5 N3 F. ?　　肖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女朋友，张晓佳，也是邳州人。晓佳是县城里的，成
绩不错，考到了上海东华大学，两个人是同桌，彼此间都有那么点意思。肖山又
8 x' i0 j( @* _  Z0 A6 D7 \想起了高考后他们俩一起在河边的情事，女友娇喘的声音像蚊鸣般，越来越挠心，
不禁有点恍惚。

1 b4 S; q1 z  w/ e$ r$ q# n  R: `( c
　　这时，有人来了。
' l7 s4 E$ {" [5 G& n1 f

# |7 \, H/ e& h  V+ u　　一位中年女子指着门牌道：「你们快点，２１８在这里。」她伸在空中的右
3 [+ E4 M& C* c手有个精致的黄金戒指，脖子山挂着铂金的细丝项链。


　　肖山瞅着戒指，暗道：「这个女人长得倒是俏。」

0 i0 }. [4 v+ U/ h
　　这时她身后走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，蓄着小胡子，手里诺基亚手机，他谨
慎的扫视了宿舍一眼，有跟肖山、李华打招呼说：「同学们好，这是我家孩子，
0 B! N, I1 c7 K- ~+ A- o& _4 [. O6 g赵方圆。」

$ D$ [1 H, V; {' y
) I. T2 \: J" `# |  p- z　　最后进门的是脸色稍白、头发中分、身体单薄的小伙子，他将手提电脑包放
+ Z! r9 m& k8 \0 y4 A0 F在靠门的课桌上，眼光从肖山身上掠过以后便迅速移开，显得有点不屑一顾。


! J* A* r4 o4 }8 x; V7 s  r　　胡须男又指着肖山对面的铺位道：「选这个，这个风水好。」小伙子又将电
脑包拿到了肖山对面。
6 |. F/ N1 ^- J' H$ ~% m% H
) i6 T/ z8 f& V5 }1 d
! I: k4 u, e& ^+ M　　戒指女为儿子铺床时动作麻利，胡须男在旁边指挥，指手画脚。戒指女冒了
+ d7 w! z2 M7 [4 d5 k% T5 P句「侬噶系多事体，吾也系为了他好」。肖山没听懂，夫妻俩间或争吵两句，小
! G% G8 Z* K; ]" `* l伙子如局外人一般站在窗边，听凭父母争论和忙碌，没有帮忙的意思。首饰女和
  T4 N6 X" o0 j, T, T/ f/ r胡须男为了先用哪个颜色的被单又争论起来，小伙子不耐烦地道：「你们别争了，
; U( i1 b" s; j. C9 ^  S/ A只要不是白的，其他的都行。」


　　由于小伙子不大爱搭理肖山他们，房间内气氛有点尴尬。李华起身告辞，低
/ w  ^1 W8 Y8 M8 w" v; g声道：「中午我来找你，请你吃饭。」
1 ?+ }. y% n7 q* _; p, E

　　肖山「嗯」了一声，从抽屉里信纸，开始想着该怎样给张晓佳写信。他抓耳
挠腮，心里满肚子的情话，却一句也写不出来。「妈的」，他低骂了一声，把信
( b) M. n: g) B) N3 V; K纸撕了一张团成一团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

　　这时门外传来了「呼哧呼哧」的喘气声，一位身材肥大的胖子肩上挂着一个
大包，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，他站在门口大声说到：「哎呀，俺还以为俺来得早，
没有想到你们都比我早。」

. {4 u0 `% P' _- I
& J+ r& ~5 ^& a7 d* M　　那个瘦小伙瞅了来人一眼，仍然自顾自忙着。胡须男和肖山都主动上前接过
肥胖同学手中的行李，胡须男道：「你一个人？」
+ k! i" c$ j+ ?8 e

" s& b; l8 o. q8 n1 {; m　　胖子还没来得及搭话，瘦小伙就说：「爸，你管那么多干嘛？」


　　胖子抹着头上的汗水，道：「俺爸妈都在家忙着收庄稼，我自己来，没事。
我家就在徐州，不需要有人送。我叫张敬军，你叫什么名字。」
- H3 z: j% T* a2 d7 `, Q; F# @

) _0 J9 [% r6 S' m　　「我叫肖山。」

1 E9 l; m- R* z1 N0 c& n; `
　　「我儿子叫赵方圆」胡须男接道。
( D$ ^* G. `8 v/ E
  `8 g; y" h- V, B+ v4 t
7 U3 l. T6 c1 j: `7 B$ H* w　　肖山道：「你是本地人，太好了，以后也方便照应」


　　得知张敬军是农村的，肖山对其好感增加不少，至少两个人不存在什么距离。
, Z) u1 Q5 R/ q  F$ L' H他见张敬军满头大汗，就到门口扭开了风扇。
, b2 }0 j1 ^( C  w- d' M! I" X

　　头顶吊扇「忽、忽」地转动起来，站在窗前的赵方圆正在喝水，看了一眼吊
扇，用手捂住水杯。戒指女用手扇着鼻子，走到门口，「啪」地将电扇关掉，道：
5 v/ }: i$ N$ ^6 @. w/ x「吊扇没有擦，灰多得很，现在别开。」

! f$ ?+ g% Y: |6 P, N
　　肖山对这个女人的印象顿时差了起来。肖山突然意识到，要和赵方圆处好关
系，可能有点难。


3 P2 P, S7 h0 j2 ~　　电扇转动时，张敬军只觉得一股股清风将积蓄在身上的热量带走，比猪八戒
8 K7 `5 L; d3 v7 ?  [# u9 t吃了人参果还要舒坦。电扇被关掉后，汗水立马往外冒，他性格好，没有与中年
& e3 E4 U7 _/ x0 L首饰女计较。对比之下，他觉得还是矮个子肖山对自己胃口。


0 e7 s/ `  z, D& D　　床铺收拾利索以后，胡须男拿出诺基亚手机，拨通电话，站在寝室中间低声
/ S- W/ c- |2 ]: M+ `# N- |) D  Z  }道：「喂，我是老赵，带着孩子来报到，等会出去吃饭，一定要把人约上。餐馆
6 S$ o4 u3 F2 E- c1 M已经订好了，高老师，一定要来啊。」
* k) l5 u* A4 Q* K9 E( o

　　打完电话，赵方圆一家就离开了寝室。
3 V6 C8 |) N! j8 i. d5 r+ @
4 f  Y5 o4 ?2 r
3 ]3 \) R1 d7 k　　张敬军赶紧打开电扇，骂道：「装什么装，风扇又不是他一个人的。」


　　肖山对赵方圆的印象也不大好，不过还是劝道：「算了，一个宿舍的，别伤
" j: [& v( h8 N5 Z$ z5 Z9 L0 k了和气。」


- Q( j* D$ N/ D7 |% J  d　　张敬军是第一次离开家独自生活，搭蚊帐时笨手笨脚的，幸好有肖山在一旁
帮衬，还是花了半个小时才弄好。

' A8 F9 N0 Y$ `% _* @
　　张敬军又是满头汗，拿着毛巾到卫生间洗脸，回来时在门口猛地摇动身体，
头上的水珠四散飞溅，像极了一条落水之狗。
" V6 ?% C& |6 }8 f
! O1 Q' A+ ?) I
　　李华走在张敬军身后，不提防他会突然晃动，脸上落了不少水珠，道：「轻
点轻点，白弄我一身。」
6 |% R" Z' p) F! I# R1 f2 u; U

　　肖山听到李浓重的邳州口音，介绍道：「张敬军，给你介绍一个朋友，法学
系的李华，住在隔壁，以后咱们是哥们。」


, G2 l1 _' e- u　　虽然他是在今天第一次与李华和张敬军见面，但是此句介绍一出，李华立刻
/ A3 O) b0 }( g) m' G. d& g就觉得与肖山成了朋友，张敬军也有相似感受。
+ T: z8 X$ }- _  D

　　张敬军裸着上半身，腰上如绑了个大号游泳圈，稍有动作，肥肉便晃悠悠颤
! |/ w& J( J' q) h抖，他乐呵呵地笑道：「你这人走路没声音，活该被洒一身水。」


& ~' s4 P5 |) T) R& W　　李华抹掉脸上水珠，上下打量眼前的胖汉，道：「到晌午了，我要请肖山吃
饭，算你一个。」
9 A$ `: M# U: G( B6 K1 H1 a. `
! n# t8 l0 O5 f
( f- Y" ?2 r7 k8 U  ^$ S　　张敬军是一个大吃货，立刻响应道：「忙了一上午，肚子饿憋了。第一天就
. j" U, f. }1 W8 B0 Y: g4 S让你出钱，不太好意思，我建议平分。」

& ^  ~$ b* Z# Q# D1 w0 q
　　依着肖山的性格，他原本想「请一次客」，可是想着自己窘迫的状况，他也
只好同意平分。


3 _3 h" @# `5 Y0 @+ C　　李华接受了张敬军的意见，道：「我还要叫一个人，四个人平分，我出双份，
9 w$ h* d2 v6 _行不行？」
, ?) h$ A; T/ I, W+ |  d1 k9 Y

　　肖山故意打趣道：「女的行，男的不行。」
$ T" B: O% R" J  r

　　李华道：「当然是女的，而且是美女。」


　　肖山和张敬军在男生公寓门口等了一会儿，李华带着小个子女生说说笑笑过
. l  S. J2 `5 b) H8 X来了。小个子女生方可是美术系新生，体形娇小，表情柔媚，快语如珠，活脱脱
一个机灵泼辣的邳州妹子。


' k- o2 p) ?6 c9 ^; [　　四人朝校外走。


　　经过操场时，恰好场内在打比赛。肖山高中那会，为了考大学强忍着没怎么
, K4 V  D3 C# A% ?6 u: h$ q3 ^打篮球，进入大学后，没了压力，心里就蠢蠢欲动起来。他走到在球场边，看到
上午发传单的黄一凡，这应该是训练比赛，两队各有一位女生。黄一凡的球感颇
$ I; }3 K% Y! x# A佳，虽然力量比不上男队员，可是动作灵巧，经常用快捷逼真的假动作晃过防守
队员，将球带入中场附近。


% B  T( H+ A7 _　　「黄一凡，传给我。」

4 J! H1 u' H$ _; O3 d
　　「黄一凡，我在这边。」
' q- |9 C2 }2 L: A* t5 P

1 u( ]- ^1 r* ]: i; o　　在外围捕捉战机的男生总会心急地大叫着，提醒带球的女生。


　　「肖山，回来再看，肚子饿得打鼓了。」李华催促道。
' u; f; H5 L7 J  E3 N5 M
% e0 \9 V* l3 @5 b
　　肖山依依不舍地跟着众人前行，道：「场上有个女孩球技出众，长得亦不错。」

7 D  X6 p) j/ F) C% ]; T5 s
2 w# Z& A5 K+ N" W4 y　　张敬军身材肥胖，运动能力不行，向来看不上运动健将，道：「这些搞体育
的学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，除了蹦蹦跳跳，啥都不会。」
& C% y4 }/ v0 P% G: l
8 {3 F, P; m+ {: E1 ~
0 q' E; l; ^% B& d( n8 K1 ~4 F8 Z( a　　肖山道：「不能这样说，我们工程系本来就是工科，更需要强壮的体魄。」
5 ]  j5 ~# P8 i2 f* q3 w5 g

& I% i) p0 T& f8 Z　　李华也注意到黄一凡，道：「我以前以为体育生都是五大三粗，没有想到还
$ s- k! T/ x1 x5 E# U+ s挺漂亮的。」

9 m3 O1 V1 d. Q2 i- e. S
　　方可道：「李华没有见识，要论漂亮，音体美的女生平均水准最高，校花级
人物都在这三个系。」


' I4 I& P  c8 O' s1 r( C' w　　李华嘿嘿笑道：「什么时候我去瞧瞧音体美的美女，顺便找个情人。」


　　方可道：「随便你，就怕你没有本事。」
6 w# ]0 `# y$ B1 B3 V( w7 `
+ h# Z3 M, Y8 H
　　在距离大门不远处有一家名为「小四川」的餐馆，川菜本是不入流的菜系，
没想到改革开放之后，随着四川人的大量外流，再加上四川菜霸道的辣与麻，以
" w7 a* J2 z0 k4 j- j3 z! C  M" g至于全国都开始风靡川菜。徐州人喜欢吃辣，四川菜正对胃口。

6 z7 }, ]- |) T2 I! s. J# Y
　　李华道：「这个地方不知是否正宗，不正宗的川菜吃起来难受，还不如徐州
" y0 n- j4 R: [7 r' k2 l; N! c5 q& T菜。」


　　肖山道：「矿业大学边上很多餐馆，如果不好吃，餐馆早倒闭了。」
* s& F* z' E3 f$ a) A
: n# }; c& a6 c/ B0 R' }
　　李华道：「这倒也是，方三子，今天可以过把瘾了。」


　　方可是个能吃辣的女孩子，不过她给了李华一个白眼，道：「你怎么把我说
得像个吃货似得，我就这么馋吗？」话音未落，餐馆里突然传来一阵香喷喷的辣
$ g: }: p7 V. c* g: v. e味，诱得她直流口水，道：「这是在做辣子鸡丁，喷喷香。」
. `9 L9 ?. W9 w) h- {9 ?5 S' [
$ v- g2 P1 I( O8 W* r* t  }5 H
2 T: h2 R8 T& q1 b) p3 P7 V! H& N　　几人都听出方可话语中的口水味道，不约而同笑了起来。方可娇声道：「美
- b4 _% n6 r) ~" ]' Z食是一种文化，你们这群大老粗。」


　　上了二楼，肖山他们四个人点了一箱啤酒，点了一大盆水煮鱼和几个小菜，
) C" K' L- ^7 r- [0 d方可道：「我要辣子鸡丁。」李华忙道：「好好好，再加一盘辣子鸡丁。」
. M9 }% b6 i, L4 J- a2 Z

　　由于是第一天，肖山不想丢了面子，心想，过几天一定要去找份工作，不然
' e+ z0 B! ]6 I* h) r1 Q２０００块钱一个月不用就要花光。


　　这时候胖子张敬军说：「我生日是８２年１０月，下个月就是我生日。我们
中间是不是我最大？」
7 r: Y) t- y7 a& Q  b$ J) _# Y# Z

　　肖山说：「我是８２年８月的，上个月生日刚过。」

0 V$ c- ^" g/ V2 J+ b; @/ g! o
　　李华接道：「我是８３的，８３年２月。方三子比我还小，她是５月初五。
1 ]; q7 v; b% c$ ~$ \这里山哥最大」
( D5 D  E& l9 c4 C  @0 N4 k
! W7 l0 N1 U  b; _6 @5 t6 g
　　李华称呼肖山为「肖山」，胖子跟着叫「山哥」，还道：「我从小的外号就
叫胖墩，山哥以后不准叫名字，只能叫我胖墩。」他又拉着李华道：「你有啥外
9 V' d( Y9 |0 e% m: t2 Z* ^号？」


　　方可喝了半瓶啤酒，皮肤白里透红，娇嫩欲滴，道：「李华以前读初中时最
调皮，我们叫他李皮。」

* }; G3 L1 F, |
$ j  T7 `+ Y9 l1 R5 t, q　　肖山说：「李皮这个外号太文雅，对不上他的形象，还不如叫青皮，你看他
8 y6 e3 e6 \/ w1 V) T1 P5 ^( a: v头发那么短，头皮都露出来了。」
8 n& {1 O) e9 y1 r5 ]- O/ N
% Z# z" v+ X9 o5 u9 M. i# E
$ C4 v6 S+ V; N　　方可拍手赞成，李华也激动的说：「好，就叫青皮！」

- g$ }/ I$ F) }
1 P. x$ M. ]7 _2 K% `6 n+ X　　酒精作用下，几个年轻人谈起各自的高中趣事，很快熟悉了。
, m7 z2 Z4 J6 o. m, Z6 g8 J$ U4 `# p  @
! j0 P9 a& A, m1 G- a5 A9 n- F
6 Q2 K- R8 z7 a2 A' s8 T4 k! ~　　酒足饭饱，一箱十二瓶啤酒，其中方可喝了不到一瓶啤酒，三个大男人每人
喝了将近四瓶。肖山感觉到一阵尿意，道：「我去下卫生间。」

! Z5 Z( g9 ]# e% O% c6 j* d
+ ?4 C; X  J4 r& I) ]& |% p　　小四川的卫生间在二楼和三楼拐角的地方，肖山由于内劲，急匆匆的往里冲，
刚打开房门，就看到一个女人正蹲在里面。
  I, I5 W( o, x9 u  T: Q0 P

5 b/ X' o; E" [  Y　　「啊，你怎么不敲门？」戒指女惊慌失措。
- e$ j; W/ ^/ H8 j8 V7 j1 L  @* R

　　「不，不，不好意思。」肖山连忙道谦。
1 @5 B9 z6 i5 Y; n& J
5 m% l. f! _4 k) R+ e/ O
) U6 r3 K0 F; N4 d1 {1 P　　「你，你先出去——」戒指女结结巴巴的慌张起来。
6 ?/ H0 X  P: f. Y5 L" x" d1 T

/ O7 N& {7 \  z# Y5 N) ]2 ?　　肖山这时候才缓过神来，马上退出去，关山了门，脑子一呆：原来是室友赵
  H/ M+ r) x" `: o1 z7 h方圆的妈妈，她正在卫生间里小便，双手提着裙子，一个大白屁股露在外面，浓
黑的阴毛点缀在期间。


3 O8 k5 T8 @; u, }0 r. y) ?　　肖山没细想，就去了一楼的卫生间。
* F, @7 q8 W# U( r3 Z( g! M/ e

　　再回到报建，四个人都已微醺。之后稍坐了一会，肖山出去结账，这时从另
一个雅间走出六个人，其中戒指女一家三口，还有瘦高个老师高友俊和两个中年
人。高友俊喝得红了脸，没有注意到从房间出来的肖山，眉飞色舞地道：「方圆
% L& s" F2 j2 o9 J' |+ T不错，在新班级里要发挥领头作用，把班级搞好。」胡须男不等儿子回答，道：
「请黄老师放心，赵方圆在高中当过班长，有工作经验，一定不会给老师丢脸。」
, Q1 a6 i& x( ^4 F& F8 O

　　高友俊道：「大学和高中完全是两码事，认真做事，多动脑筯，团结同学。」
, Y: u2 v! b2 \+ d1 g$ {) t2 D& f胡须男点头哈腰地道：「那是自然，还请黄老师多关照。」


　　一行人说说笑笑下了楼。
7 s% v1 @1 S! x" k+ a* q
: t; [* G; R5 W" q/ q, T
　　回校园时，脚步蹒跚的李华扶着肖山肩膀，打着饱嗝，道：「你们寝室姓赵
的那人不太好相处，不会叫的狗喜欢咬人，不说话的人专门整人。」


　　方可嗔怪道：「夫妻不和全靠挑拨，青皮，你这是挑拨别人的室友关系。」
7 L5 h" h. b  @她叫起李华的新绰号，非常地顺口。
. \! p, n/ |. b( h* ~) A, V

　　李华喷着酒气，道：「我就是看姓赵的不顺眼，他们家肯定是生意人，憋着
! ~9 ^# ~* y; e; T7 _7 S+ |! k一肚子坏水，我有义务向山哥提醒。咱们就要讲义气，掏心窝子说哈，有话不说
憋在肚子里生儿子吗？」

5 L6 p! H+ [, x  H9 z; K6 a
　　方可扬手欲打，骂道：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，在美女面前胡说八道。」


/ y5 T5 v/ r9 w  `2 y　　两个人说话挺有意思，荤素不忌，肖山听得兴致盎然。
$ h. _& o/ J! o% p1 t
+ c$ u% V; S# r
& m4 s8 v6 S9 ?$ E/ R　　张敬军心宽体胖，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唱周华健的《朋友》，「朋友一生一
起走，说好不回头……」他的歌声激昂，更难得是韵味十足，引得后面三人都跟
着哼唱起来。
8 n: e7 G8 L6 h. G
1 P/ H4 u, N- [1 B) x3 u" z5 g( o
　　下午，胖墩酒气冲天地，帮着同系的每个新来同学搬东西，他为人活跃，热
9 v1 g/ H1 g4 v! _; B情洋溢，逮着谁都拍肩膀，说笑话。在他的带动下，寝室气氛活跃起来。
, n0 U: V6 Z1 C6 ]

2 M2 S: a! }+ N: J　　忙顿了一天，大学生活终于拉开了帷幕，肖山想着一天遇到的女人，徐晶、
黄一凡、方可，室友的妈妈，像过电影一般让他目眩。肖山收紧男人心里的那点
0 D1 a- }8 f! l; Z7 N4 t/ }龌龊，又开始给张晓佳写信。
6 X1 H$ t/ J& s8 n9 L7 r: D

& J  D! h$ H3 y- |3 i　　张晓佳跟肖山是一个县的，但是张晓佳是县城里的，张晓佳的爸爸张远山是
  G. t- C6 T& Z县交通局副局长，妈妈李舒是在地税局的科长。肖山是邳州下面郊区的农村里面，
虽然两家也只有十几公里，但是在张远山夫妇眼中，那真是天壤之别。张晓佳和
肖山的恋情一直是地下的，由于高中时候课程紧张，两人基本上处于眉来眼去外
6 T% b; s9 z3 \# y9 E1 s加心照不宣的地步。
$ k& Q5 Q, r) |+ x, H% T! l

" s4 h7 P4 ~1 N$ s: L7 j: G　　拿起笔，肖山的脑海中往事浮现——

2 w! ]% t% f& b4 h  ^. X# v. A